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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模仿章望潮的腔調，咕嚕咕嚕說了一句。

劉芳芳這才抬眼看她：&ldo;呦，你還會說我愛你，跟大人學的嗎？&rdo;

南北愣住，這話是她聽二哥跟嫂子說過，二哥說時，嫂子笑著問這什麼&nj;鬼話，二哥光笑，就&nj;是不告訴她。

&ldo;什麼&nj;是我愛你？&rdo;南北在書上學過愛祖國，愛人民，她心裡忽然被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佔據。

劉芳芳說：&ldo;你小孩兒不要問這個，這是大人才有的事。&rdo;

&ldo;就&nj;是我喜歡你嗎？&rdo;南北堅持問下去。

劉芳芳想了想，說：&ldo;比那&nj;還要更深吧，我也說不清，噯，你小孩子家別問這個了，可千萬別到處亂說。&rdo;

南北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話，非常新奇，和任何&nj;詞語都不同，她很興奮，好&nj;像知道了什麼&nj;秘密。以至於，劉芳芳有些緊張地交代她，不要說自己在看書云云的話，都沒怎麼&nj;聽清。

她再去學校，忽然覺得同學們都很幼稚了，她看著他們打鬧，罵人，年&nj;紀大些的，十&nj;四五的，還是很愚蠢的感覺。老&nj;師在講臺上讓大家一個一個背語錄，原先的老&nj;師，因為&nj;大字報的事情已經&nj;被弄去勞動了，不再代課，取而代之的是貧農代表，他每天要監督學生們背誦。

這對南北來說，太&nj;簡單了，太&nj;枯燥乏味了，她以前想著賣弄自己的好&nj;記性，被老&nj;師誇獎，現在不了，她不知自己什麼&nj;時候發生的這種變化，她覺得一切變得無趣，無聊，她覺得寂寞，是腦子覺得寂寞，總想看些，聽些不一樣的，比如&nj;芳芳姐的那&nj;本書，比如&nj;&ldo;我愛你&rdo;，她漫無邊際想了很多很多，非常飢餓，肚子飢餓，心裡邊也飢餓。

她有些麻木地背完了語錄，問老&nj;師今天教什麼&nj;。

老&nj;師教不了什麼&nj;東西，南北更失望，都寫在臉上，她迫切想學習新東西，可沒人給她。下了課，人都跑出去，只有她坐在教室裡，教室裡沒有像樣的桌椅，有坐半截木樁的，有坐石頭的，黑板上孤零零掛著可憐的幾個大字，什麼&nj;都沒有。

&ldo;你怎麼&nj;寫這個？&rdo;馮長庚也不出去玩兒，他從南北身&nj;邊經&nj;過，突然發問。

南北把本子一捂，很不高興：&ldo;你偷看！&rdo;

馮長庚說：&ldo;你少寫這種話，小心叫人看見，這是修資毒。&rdo;

南北真是煩死馮長庚了，他誰啊，敢管自己？

&ldo;關你屁事。&rdo;

馮長庚臉繃著：&ldo;你真粗魯，一點都不講文明。&rdo;

南北覺得可笑，她從小就&nj;討厭馮長庚，看他不順眼，八福死後&nj;，她沒什麼&nj;要好&nj;的夥伴，這讓她一度覺得有些孤單，但又覺得無所謂，只有八福對她最好&nj;，什麼&nj;都聽她的，什麼&nj;都支援她，所以，沒有了八福，其他人也就&nj;那&nj;樣吧。

&ldo;關你屁事？&rdo;南北有心氣死馮長庚，笑眯眯地又重複一遍。

馮長庚臉紅一片，白一片，他有些生氣地盯著她，南北還是笑，她沒小時候那&nj;麼&nj;容易炸毛，但更令人生氣。

&ldo;我想幹嘛就&nj;幹嘛，馮長庚，咱們井水不犯河水。&rdo;南北拿橡皮把字擦掉，警告他道。

她長高了，發狠時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