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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就是這樣的，我不會再那麼喜歡嫂子了，以後，我也不想她了。&rdo;南北很堅定地說到。

章望生心裡吃驚，他&nj;有些茫然&nj;：&ldo;你說不想，就能不想嗎？&rdo;

南北點點頭：&ldo;我打定主意，就能做到。&rdo;

&ldo;為什麼非要這樣？&rdo;

&ldo;我不知道&nj;。&rdo;

章望生是個重感情&nj;的人，他&nj;心裡的哀愁無比綿長&nj;，像不絕的山脈，要起起伏伏到天際去。他&nj;不會忘記嫂子，這短短十幾年的生命裡，不能忘卻的，已經足夠多了。

&ldo;那這以後，你是不是說忘了我，也就忘了我？&rdo;

南北攥緊他&nj;的手：&ldo;我不，我要跟三&nj;哥永遠在一塊兒。&rdo;

章望生笑笑：&ldo;你不嫁人嗎？你長&nj;大&nj;了，要嫁人的。&rdo;

南北宣誓：&ldo;我嫁給你，三&nj;哥，我長&nj;大&nj;就嫁給你。&rdo;

章望生以往聽這話，還&nj;有點彆扭，嫂子也開過這樣的玩笑，他&nj;這會卻平靜，心裡一點漣漪都沒有。

戲臺子下頭坐滿了人，外一層還&nj;站著許多人，小&nj;孩兒要麼在大&nj;人脖子上，要麼在懷裡。南北窩在章望生身邊，聚精會神瞅著戲臺，她不再像以前，嚷著自&nj;己&nj;會這個曲兒，那個詞的，她安靜了一些，像個大&nj;孩子。

上頭演的是《穆桂英掛帥》，演完了，演員就啃窩窩頭，人在戲裡頭扮演王侯將相，一離了戲，肚子都填不飽，面兒黃黃的。章望生手臂橫在南北脖子上，過了會兒，他&nj;很自&nj;然&nj;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軟乎乎的。

南北抓住他&nj;的手，抱在胸前，寶貝一般。

三&nj;哥是我的，她這麼想，非常快樂。

月槐樹公社來了批知青，那已經是一九六九年的事&nj;情&nj;了。城裡學校積壓了三&nj;屆學生，初中畢業生，高中畢業生，他&nj;們不走，天天忙著鬥來鬥去，往後的小&nj;學生都沒法升初中，這麼亂糟糟的形勢，到六八年臘月，有了變化。

六九年還&nj;沒打春，知青們都到位了。

這事&nj;怪好奇的，社員們跑過去看，城裡來的學生，大&nj;的二十左右，小&nj;的十六七，一共兩男兩女，住進了公社新糊的泥草房裡。

學生們對公社也好奇，可沒過個把月，彼此的好奇勁兒都沒了。社員們本來覺得&nj;這些都是城裡人，結果一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底是書生幹活沒勁。學生們則對鄉下很快喪失了熱情&nj;和幻想，沒有盡頭的勞作，沒有盡頭的飢餓，他&nj;們想家了。

其中一個跟章望生同歲，叫李崎，天天來隊裡看工分，看得&nj;特別勤，總是覺得&nj;是不是給他&nj;弄錯了。

李崎覺得&nj;自&nj;己&nj;幹了不少活，但工分並不高，日工值只有兩毛錢。他&nj;覺得&nj;怪難受，一難受，就默默吹他&nj;帶來的口琴，章望生漸漸和他&nj;相熟，教他&nj;怎麼適應勞動。

&ldo;我這肩膀上沒肉，一天下來，扁擔給磨得&nj;又紅又腫，來的那兩個女孩子一累就哭，我是個男人，總不能也跟女孩子一樣哭。&rdo;李崎還&nj;嘴角長&nj;滿了一圈毛茸茸的小&nj;鬍子，看著青澀，但語氣很逞強。

章望生說：&ldo;最開始都是這樣的，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