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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想去，章望生便帶她去，人非常多，擠不動。除非是走不動道&nj;，哪怕是公社裡的瘸腿的，瘋子，傻子，那都一股腦地&nj;往大永公社來&nj;了。

他&nj;們本沒有瞧見鳳芝，還是人提醒：&ldo;哎呀，望生啊，那不是你嫂子嗎？&rdo;

&ldo;哪兒&nj;呢？&rdo;南北連忙大聲詢問。

&ldo;就那個，那個穿藍底白&nj;花褂子的，看&nj;見沒？&rdo;

章望生看&nj;過去，人群裡，有個挺著肚子的婦人，臉很圓潤，四肢也胖著，如果不仔細辨認一番，是認不出的。

嫂子有陣子沒捎什麼話來&nj;了，也沒再託人帶東西，南北鬧過要&nj;去看&nj;嫂子，章望生沒同意，那樣不合適。他&nj;隱約聽人說嫂子找了人家，但沒細問，明明是張嘴就能&nj;知&nj;曉的。

她身邊有個臉色黧黑的男人，年紀有些大，像是四十的人了。章望生被人擠著，搡著，南北還在焦急地&nj;踮腳，人太多了，她壓根看&nj;不見。

&ldo;三哥，你瞧著嫂子了嗎？&rdo;

那已經不是嫂子了，章望生深深看&nj;著，他&nj;曉得她要&nj;再嫁人，也許會生個娃娃，但這會真見著了，他&nj;為什麼這樣難過？

鳳芝也瞧見了他&nj;，隔著那麼多人，老的，少的，男人，女人，她像是想沖章望生笑那麼一下，意思也算打了招呼，但那個笑，死在了心裡，沒能&nj;在嘴角生出來&nj;。

第19章

&ldo;嫂子！&rdo;南北瞧見鳳芝了,她一激動，喊了出來。

這下必須得&nj;打個招呼了，章望生心裡想,該怎麼叫呢？那邊鳳芝往這邊走,她大&nj;著肚子，男人像很愛護她，一道&nj;兒過來的。

&ldo;望生,你跟南北來聽戲啊？&rdo;鳳芝到底是攢出了笑，她也沒跟男人介紹,不需要,那漢子沉默著,兩道眉毛特別黑特別粗，壓在臉上。

章望生應了兩聲，南北本來熱熱乎乎想貼上去，冷不丁瞧見鳳芝的肚子，人就怯了,嫂子一下變得&nj;陌生得&nj;很。

&ldo;南北，&rdo;鳳芝低眼摸她的腦袋，南北縮了下,這動作弄得&nj;鳳芝愣愣的,很快，南北已經偎到章望生腰邊去了。

鳳芝從兜裡掏出把炒花生,塞給南北,南北便仰頭去看章望生,章望生立刻把花生接住,說：&ldo;我帶南北找個位子，先過去看看。&rdo;

鳳芝點點頭,喉嚨已經說不出話了。

人群湧動，穿的衣裳都差不多的款式，顏色，很快就看不到了。章望生領著南北，只曉得&nj;往相反的方向&nj;走。

&ldo;嫂子給花生，你怎麼不接？你不接，她要傷心了。&rdo;

南北不吭聲。

章望生便把花生裝進她兜裡，南北說：&ldo;嫂子肚子裡有娃娃，是她先不要咱們的。&rdo;

她一直都曉得&nj;嫂子要再嫁人，生娃娃，但僅僅是曉得&nj;，可真見了，南北好像一下明白許多事&nj;，非常明瞭。

章望生搖頭：&ldo;嫂子沒辦法，不要這樣說她。她有了娃娃，咱們應該替她高興。&rdo;

南北心裡非常不是滋味，說：&ldo;我不高興，誰愛高興誰高興，你真的高興嗎？她本來最喜歡的是二哥，是咱們，這下好了，以後她只曉得&nj;疼她的娃娃，二哥是誰？你是誰？我是誰？&rdo;

章望生不明白她怎麼突然&nj;發這麼大&nj;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