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向來心痴,當斷不斷(4)(第1/3 頁)
柳容辭趕著給皇帝彙報北燕貢銀入庫的事,此時匆匆忙忙,晚飯也就是路上手裡的這一塊芝麻糕了,他原本想進宮面聖還在宮裡吃東西這事不太嚴肅,趕在入奉天門前三兩口吃完,差點噎背過氣。
結果,他沒走兩步抬頭一看,一個羽林侍衛從正階往上走,一手捂著腮幫子,嘴裡還咕嚕咕嚕又嚼又咬,不由一樂,走上前去和那人打了個照面,道,“兄弟,好吃麼?分我點。”
木劍聲聽耳邊有人問了一句,順手就遞了一塊杏蓉酥過去。
柳容辭更順手一接,咬一口,點頭,“嗯嗯嗯,好吃。”
木劍聲笑眯眯轉過頭,看清人後,猛然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他捶著胸口後退一大步,警惕的看著柳容辭。
柳容辭也一愣,沒必要看到他嚇成這樣吧。
但總歸是自己的錯,他正要認真道個歉,卻一錯眼看到了那人腰間的刀。
一把灰白刀鞘,又細又長的刀,像天上的弦月,十分特別。
這回,輪到柳容辭忽然後退兩步,他看看那把刀,再打量木劍聲,臉上神情變幻不定,疑惑,吃驚,又迷茫。
然後,他猛然倒抽一口氣,瞪大眼睛,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木劍聲被他唬得心裡發虛,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這妖怪詭異莫測的很,不要再被他看出什麼來。
沒跑兩步,側身撞上羽林衛的同僚,那人一驚,“木校尉,怎麼了?”
柳容辭上前,摸摸下巴,“你姓木?”木?姓木…似乎似曾相識,值得玩味…
木劍聲看著他神情,一個勁搖頭。
那同僚見是吏部尚書,行了禮,隨口道,“柳大人這麼晚了,又有公務找陛下啊?”
柳容辭正苦了臉要點頭,忽眼眸一閃,收整表情,立馬就呈現出了一個弱柳扶風矯揉造作的姿態,扭扭捏捏道,“唉,哪裡純是公務,這麼晚了…陛下龍體氣盛精力旺盛總是不眠不休不覺得乏,可我委實…唉。”說罷,又是一嘆,悲慼哀婉,催吐得很。
他本就生的好看,又是清秀妍麗的長相,這一言二語,聽入耳中,實在別有一番滋味的很。
柳容辭察言觀色,覺得差不多了,又似微弱悲啼一聲,道,“前日清晨,眾目睽睽,我竟是被趕出了奉天殿的,對此…我…我行止逾矩本無怨言,原想一行不慎觸怒龍顏我再是沒機會的了,誰成想今日又要…”
他實在含蓄了,他不是被趕出來的,是被丟出來的。
前日傍晚,皇帝一同宴請北燕、南陳使臣,席間因聖心實悅,多喝了幾杯便失了睏意,拉著柳容辭下了一夜的棋。
皇帝酒量不好,半昏半沉,以柳尚書的棋品,自然趁機耍賴悔棋,在棋盤上佔了皇帝不少便宜。及至天明,皇帝酒醒,觀之棋盤,一眼遍察秋毫,遂令人把柳尚書丟了出來。
柳容辭的說詞…若要論查真務實,倒也未錯一字,可這味兒…
那羽林衛細品了品,然後…嗷吆!!!不得了!!
他面上驚駭絕倫,這下不得了!好像知道了皇帝一些不得為外人道的隱秘!
想起那些傳聞,他瞬間就悟了,前所未有的通透清醒。怪不得陛下五六年都未充納後宮!怪不得柳大人年紀輕輕就位列尚書!怪不得陛下如今仍未有子嗣!怪不得!!
他內心驚濤駭浪波濤洶湧,瞧著柳尚書的眼神即同情又難堪,越來越複雜。
柳尚書絞著手作我見猶憐狀,偷偷用眼角瞄木劍聲。
那侍衛也瞧了眼木劍聲,不覺後退一步,顫聲問,“木…木校尉,你怎…怎麼了?”
無怪他驚駭,木劍聲的臉色著實可怖。
晚風一吹,不到半刻,他又悟了。噢,木校尉江湖出身素來行俠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