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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思雪,不是生不了孩子麼。
她對思雪後繼的事瞭解太少,只知道她每每寄出的錢都會被原封不動地退回來。連她回思雪家,都只聞思雪早早搬家。
「許露,在哪?」她竭盡全力,才氣若遊絲說出這麼一句。
許露接到歲榮電話的時候,剛從劇組下戲。拍了幾個月的戲接近尾聲,自己的時間愈發的多了。
「許露,能不能來醫院一趟?」歲榮聲音有些疲憊。
許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過去時,歲家幾口人都在。歲錦和兒子並排站著,不知道說些什麼,歲安摟著歲媽媽坐在長椅上,手揉搓著歲母的肩。
看見許露來了,他們幾人都頓了一下。接著,是長久又無言的凝視。這場對峙,直到季愷來才結束。
季愷來的也是匆匆忙忙,他剛從歲榮嘴裡知道了這個了不得的事。他出現在許露的身後,在許露不知所措的時候,攬住了許露的肩。帶著她,走到了歲家人面前。
「怎麼了?」許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歲媽媽從拿出那個玉鐲,展現在許露眼前,顫顫巍巍道:「這是你媽的鐲子?」
許露怔了怔,「是的。」
接著,她見到這個溫潤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洶湧地哭著。
「你媽呢?」
「死了。」
「怎麼死的?」「得病?」「勞累過度……」
都不是,許露搖了搖頭,咬著唇,「吸毒了。」
女人的瞳孔不再流淚,而是一點點放大,五指揪著衣領,張著嘴,一聲也發不出來。
許露不好評價自己的媽,記憶裡,她是個刻薄又尖酸的女人,開了一家小店,每日為了幾毛錢對來店的客人破口大罵。甚至,她很討厭自己。
家裡本來就窮,那時候,全班人都吃過肯德基,唯獨自己沒吃過。她想吃,和她媽說了,得來的也是她媽難聽的辱罵,「一個破雞翅十幾塊錢,你真當自己是小姐了?」
後來班級有男生請她吃,她忍不住誘惑去了,哪知道那男生油嘴直往自己唇上貼。她又羞又憤,回來同自己這個媽講了,得來的又是一頓打,「死丫頭,做什麼不好做這個事。」
她恨死自己這個媽了。可沒過多久,這個媽用幾張皺巴的票子換了一份兒童套餐摔在自己面前,「吃,有什麼好吃的,媽買不起還是什麼,讓你作踐自己。」
小孩是不記仇的,那刻,吃著炸雞的她覺得有媽也挺好。
她媽就是這麼一個搞不清情緒反反覆覆的女人,一會好一會壞,腦子似乎也不太聰明,為了證明毒可以戒掉,還和自己那個混帳爹一起吸了毒。
直到此刻,歲榮告訴自己,她媽居然曾經是個千金小姐,是歲媽媽的親姐姐。許露一時,天旋地轉,往日那些她無法理解她媽的行為,一瞬間都對上了號。
為什麼她那個媽總喜歡看櫥窗裡的鋼琴,為什麼看起來毫無文化的她,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為什麼家裡塵封的櫃子裡,裝著好多珠寶,為什麼直到最後家徒四壁,她那個媽都死死護住那個破箱子。
她被抽走了最後一口氣,順從著和場上唯一冷靜的歲榮去做了親子鑑定。而後,坐在江裡醫院門口,久久無法回神。
她媽在她高中的時候被發現猝死,江若塵捂著鼻子從破爛的商店裡拖出那具屍體。那是一個昏沉的午後,陽光濃烈的可以灼傷面板。
「王思雪女士,請問你看到自己女兒被選中當大明星有什麼想法?」她摟著自己那個媽的脖子,「驕傲不?」
「神經病。」自己那個媽一點都不開心。
「哎。」她被叫住,那個媽拍了一疊厚厚的信封在自己手上,她展開一看,裡面一摞鈔票,還是皺巴巴的,有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