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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冉聽他這麼說，又不太樂意了，感覺他脾氣多麼不好一樣，但這些小情緒他是怎麼都不可能擺在臉上的，只聲音冷了點：「基地吧。」

一路上，祝曜淵頻頻扭頭看他，嘴角始終含著笑，最後把鍾文冉看得發毛，才倉促移開視線。

幾天不見，他又換了種狀態，與才開始那種流於表面的追求不同，對鍾文冉不像往常那樣輕挑，但某些行為要更加親密曖昧，看向他的眼神彷彿摻了蜜。

鍾文冉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也能這樣肉麻，但祝曜淵真的很喜歡這樣看他，他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不過好在在他忍耐快到極限時，基地到了。

基地負責人是個戴眼鏡的四十歲男人，點頭哈腰迎上來，看起來頗為油膩。

他介紹壞境與儀器時倒是很敬業，話語簡潔明瞭，廢話一句沒有。

鍾文冉聽著漸漸入了迷，提了幾個專業性問題，兩人也就聊了起來。他因為專注，一時忘記了身旁的祝曜淵，雖然臉上照舊沒多少表情，但雙目發亮。

祝曜淵難得沒逗弄他，雖說他倆的話沒幾句能懂，可他跟著鍾文冉，也聽進去了點。

側目瞥見鍾文冉認真的神色，他覺得心中的情緒充斥在胸腔，多到幾乎溢位來，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但他知道自己是開心的。

因為看一個人一眼就高興的不得了。

鍾文冉的眼睫毛很長，不過不翹，只有當他垂下眼瞼，黑色的睫毛才尤為明顯，此時負責人將某個儀器指給他，他看了一眼，垂眸接過負責人遞過來的手套。

祝曜淵著魔般盯著他，眼神是他自己都想像不出來的痴迷，當鍾文冉伸出他的手去戴手套，他幾乎想低頭去親吻他纖細的指尖。

手套剛碰到，鍾文冉突然頓住：「你們的專案之前是誰在做？」

負責人連忙報上了個名字，沒想到鍾文冉居然認識，他皺眉道：「他這人行內風評一向不好，出了事也是正常，有沒有之前的研究資料，拿給我看一眼。」

這會兒負責人對他的水平已經有了底，知道來了個厲害角色，加上老總在旁，更是不敢怠慢，遣了助理去拿資料。

資料到手後，鍾文冉隨便翻了兩頁，又漫不經心地扔給助理，繼續戴手套：「還好，沒有想像中的一團糟。」

祝曜淵終於捨得從那些綺麗的幻想中回過神，聞言湊近他小聲道：「那研究的東西呢？你覺得怎麼樣？」

鍾文冉挑起眼角，祝曜淵沒錯過那一抹笑意。

「既然你請了我，就選擇相信我。」

祝曜淵神色恍惚，情不自禁往前，就要把那單薄的肩膀攬入懷，但鍾文冉及時避開了，他突然向前，戴著手套的手摸上消過毒的儀器。

「對了，」他說，「總該有人配合我，給我打下手……」

「這些您放心，都在旁邊辦公室裡等著呢，等您開始工作，大家就都認識了。」負責人笑道。

「好。」鍾文冉點頭，隨即眼睛看向祝曜淵，「公司我就不去了，說到底我的工作壞境在這裡，熟悉這裡就好。」

祝曜淵一懵，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扔掉他，說好的朝夕相處呢？

他還想說話，但鍾文冉不給他機會，轉身問負責人：「這裡的實驗相關今天起就歸我管了是嗎？」

負責人：「當然當然。」

「那把跟我一起的同事都叫過來吧，該溝通的都及時溝通，交接完畢今天就能開始工作了。」

待負責人助手小跑著去下通知了，祝曜淵站在原地，才後知後覺，這裡確實是沒他的位置了。

本該很憋悶的一件事，他卻笑了，笑容裡帶著無奈跟縱容。

他走到鍾文冉身旁，低頭伏在他耳邊，低笑道：「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