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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屏風,步入內室,心中迷惑頓時消散。
屋內原有二人。床邊一女子端藥碗執湯匙,舉到倚靠床頭僅著單衣的人面前。畫面就此定格。
莫惜一副「你不喝我就等到你喝」的決然表情,對來人恍若未聞。
伊墨拗不過她,吞下一口湯藥,招呼起來人,順勢將藥碗置於一旁,對來人滿是歉意道:「現下多有不便,怠慢兩位姑娘。」
二人連連搖頭。視線掠過尚有餘溫的藥碗,月靈向前一步,「看將軍氣色不足,可否容月靈為您切脈?」
「多謝。」望一眼去而復返的月嵐,對她好意已瞭然。既然客人好意登門,哪有拒絕的道理?伊墨爽快應下,在心中悄然多記下一筆司馬家的恩情。
莫惜驀然起身,立於一旁。
月嵐將香料交還給莫惜並說明原委,在眼前女子淡淡道謝接過紙包時,眼尖道:「莫姑娘這手腕是?」
屋中幾人一併望過去。莫惜撫平衣袖,淺笑,「多謝關心,不過是意外擦傷。」
月靈沉思不語,猝然轉頭,望見對麵人眉間聚有隱憂,月靈在心中輕嘆,眼前這位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確是推心置腹,否則脈象也不至於陡然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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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將軍府,回程路上,二人各懷心事。而這糾結一路的心事自是瞞不過府中那位精明人。
「如何?」司馬梓立在內院翹首以盼,待她們身形一現就快步迎上來。
二人一點頭一搖頭。
「究竟如何?」司馬梓蹙眉盯緊愁眉苦臉的月嵐。
月靈答:「小姐放心,將軍不過是急火攻心加之夢魘纏身,並無大礙。」
司馬梓神色未緩,「怎會如此?」
「無非是心有牽掛,」月嵐不滿地插話道:「就不知是掛念誰了。」
月靈無奈地望她一眼,對司馬梓輕輕搖頭。
司馬梓與月靈兩相對視後,心下瞭然,另尋由頭遣月嵐去侍郎府,單留下月靈,等只她二人在場時,不掩飾眉間憂慮,直言:「月嵐為何置氣?」
「許是因莫姑娘……」月靈將自己的猜度、那碗分量中正的湯藥、以及莫惜手上的明顯淤青種種細細說與她家小姐,「將軍身份特殊,那藥想來就是莫姑娘開的,奴婢近前細看過,方子精準……而莫姑娘腕處的傷,不似她所言的擦傷,倒像是外力所致,」月靈頓了頓,「而且那傷是近來新添的。」
霎時花容變色,司馬梓穩下心神,示意月靈進門去說。
隨司馬梓到房門口,月靈謹慎張望了院中四下無人,輕巧地入門轉身。
凝眉思索後,司馬梓心中有數,緊縮的眉間剎那間開闊,回身望向月靈,神色歸於平靜,「這件事就此作罷,將軍府不必再遣人去。你也是。」噤聲片刻,似是做出重大決定,「此前你說那藥丸中缺少的幾味,如今可有下落?」
月靈嘆息,「還差一味雪蓮。」
「是生於極寒之地的雪蓮花?」
月靈定定頷首,「以雪蓮花入藥,清熱解毒。」
沉吟過後,司馬梓慎重握住月靈的手,「靈兒,眼下京中左右無事,恐怕要你親自去一趟我才安心,尋藥還需儘快,至多半載,京中恐有變數。」一襲驚聞,司馬梓說得面不改色,甚至唇角有淺淺翹起。
月靈霎時慌神,「小姐,您當真決定了?」
司馬梓回以安撫一笑,「你且寬心……再者說,眼下,這是最直接的法子。」
月靈反握住司馬梓的手,苦苦哀求,「可是小姐,總會有合適法子的!您這法子太過兇險,若是定下,就再無回頭路了!」
司馬梓昂首,輕嘆聲無奈,「我的命途,或許六年前,或許更早前,就定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