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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淳徽死後，太后，攝政，季丞相三人的行動，他才知道誰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太后是無作為派，第一要務是保住皇帝和她自己的位置，專心在養育皇帝，朝堂走平衡中庸之道；他不怪她，人的精力畢竟有限。皇帝平安健康，就是大功勞一件。

季丞相最叫他失望。在他臨死前，季丞相口口聲聲答應的事情一件沒做到，治國愈發守成，權欲卻愈發膨脹。

只有周重道，他說那句&ldo;你要做周公&rdo;，鼓勵大於期待。沒想到最後在朝中堅持他的政見的，是常常被父皇批評玩物喪志，玩人喪德的周重道。

他千里迢迢來京中，孤注一擲投靠周重道，只是為了這個。

&ldo;那你為何不肯與我相認呢？哥哥。&rdo;周重道這句話一出。賀蘭謹幾乎要跳湖。

&ldo;殿下……&rdo;賀蘭謹豁出去了，他多少次都堅持下來了，沒道理在這一刻鬆口。哪怕這次否認之後會被周重道殺人滅口，他也不管了。

周重道打斷他：&ldo;哥哥。&rdo;

&ldo;殿下……&rdo;

&ldo;哥哥。&rdo;

賀蘭謹無奈道：&ldo;殿下殺了我吧，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rdo;

周重道冷笑起來：&ldo;你什麼都知道。&rdo;

然後他哭得更兇了。

他上次哭得這麼兇，還是淳徽駕崩那天。

賀蘭謹還想說什麼，周重道己經說了：&ldo;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大概是覺得攝政王玩弄個臣子，要比弟弟睡了……&rdo;

賀蘭謹終於忍不住撲過去捂住他的嘴。

周重道掙扎著：&ldo;在我看來並沒有分別！&rdo;

賀蘭謹抱住他，他終於語無倫次：&ldo;你發瘋了。&rdo;

周重道順手牢牢抱住他：&ldo;難道不是因為我這樣愛你，你才會到我身邊來？&rdo;

天色黑了下來，賀蘭謹說：&ldo;我們該回去了。明日還有朝會。&rdo;

他說我們。周重道立刻聽話。

他們上了岸，趙九真在岸邊急得團團轉，再遲一刻，他就要發動全王府的人在府中找人了。

周重道不去管其他人，只去挽賀蘭的手。

此刻他滿面笑容，眼中只有賀蘭。

&ldo;明日朝會，你要呈議什麼？&rdo;他問賀蘭謹。他其實清楚，但他就是想和賀蘭謹說話，想問他這個問題，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那兩個字。

明日。明日。

從明日起，一直到此後綿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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