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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rdo;，鳳芝臉紅了，她才二十歲，沒孩子呢。

碗裡其實東西少的可憐，無非是雜麵片子，撒了把野蔥，加點鹽巴，十五哧溜哧溜喝了個精光，舌頭又在裡頭舔一圈兒，壓根不用刷，碗底精光鋥亮。

她跟鳳芝說：&ldo;媽媽，我會割豬草，還會唱大鼓。&rdo;

鳳芝臊得不行：&ldo;哎呀，我不是你媽媽，別這麼叫人啊。&rdo;結婚快兩年了，這肚子不見動靜，本就是心事，被十五這麼一叫，鳳芝覺得又羞又躁。

十五覺得人家並不煩她，等再來，章家門口多了一筐槐花。那樣嫩那樣好的槐花，剛能入嘴，十五夜裡上樹給捋了下來，滿滿一筐，搶在了月槐樹公社所有人前頭。

章望生每天跟二哥要走半小時到學校，出門前，看見了這槐花，艷綠艷綠的葉子託著白的花瓣，鮮得很呢。槐花旁邊，竟躺了幾條死田鼠，十五把那尾巴一提溜，討好地瞧著這兄弟倆：

&ldo;我抓了五個田鼠，就有五個尾巴，都給你們。我可會逮田鼠了，我還會割草！&rdo;

社員滅鼠，上交尾巴數也要記工分的，天曉得這小娃娃怎樣摘的槐花，又怎樣去捉的田鼠，章望潮有些吃驚，看了看她，果然沒穿鞋的腳丫上有幾個紅紅的口子。

&ldo;你識數？&rdo;章望生主動回應她，一直瞧著她的小臉蛋，她看著就機靈，太像小住兒了，小住兒兩歲就識數了，能背一段《千字文》。

可十五不怎麼搭理他，只熱乎乎看著章望潮，她什麼都懂，曉得當家的是這個男人。

章望潮跟鳳芝簡單說了幾句什麼，對十五笑笑，帶著章望生朝學校去。

&ldo;二哥，你打算怎麼辦？&rdo;章望生問他，章望潮年前受了寒氣，眼見春天都一點一點老了，還會咳，章望生便摸了摸他的袖子，&ldo;二哥。&rdo;袖子上綴了老大一塊補丁，可被洗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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