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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一個人的時候脾氣倒好。&rdo;

&ldo;至少沒牽連上你。&rdo;珊瑚笑道，。也許是你有外交豁免權。你可以上這兒來講。&rdo;

琵琶笑笑，很想說：&ldo;也是因為他們知道我不像弟弟。我不怕他們，他們反倒有點怕我。&rdo;

&ldo;當然是你年紀大一點。只差一歲，可是你比較老成。你怎麼不說說弟弟？&rdo;

&ldo;我說了，說了不聽。&rdo;

&ldo;你們姐弟倆就是不親。&rdo;

&ldo;我跟誰都說不上話，跟弟弟更說不上。喔，我們有時候是說話，只說看的書跟電影。&rdo;

這類話題他也是有感而應，感激她打斷了比較刺心的話頭。

&ldo;好看麼？&rdo;他拿起一本新買的短篇故事集。

&ldo;很好看。&rdo;

他好奇的翻了翻。&ldo;原來你喜歡這種書。&rdo;

&ldo;你就愛神怪故事。&rdo;

&ldo;有些神怪故事寫得不錯。&rdo;

&ldo;你喜不喜歡中國嘉寶（指阮玲玉）？&rdo;

&ldo;噯喲！&rdo;他作怪相，&ldo;你喜歡她？&rdo;

&ldo;噯。&rdo;

&ldo;神秘女郎。黑眼圈女郎。你喜歡她？&rdo;

&ldo;我喜歡她的黑眼圈。&rdo;

其實沒什麼可說的，然而他總多站一會，搖搖晃晃的，像梯子在找牆靠。然後就走了。

十六

珊瑚常打電話來討論打官司的事。榆溪並不願打官司，怕和異母兄弟絕裂，一家人鬧翻。可是他的妻子妹妹都贊成，而且也牽扯到金錢。王發給找來問老太太過世時有多少家產，他翻出了半腐爛的蘆葦籃子，籃子裡塞滿了古舊的帳簿。最後一個經管的人辭工了，就由他來收租。王發不識字，沒辦法查閱帳簿，便全數留了下來。珊瑚請律師審查，找到了有用的資料。

珊瑚和榮珠不常見面，姑嫂的感情還算不錯。兩人互稱姐姐。叫姐姐而不叫嫂嫂，叫哥哥而不叫姐夫，婚姻關係比起血親來世俗得多，這樣的稱謂典雅有況味。這會子聯手取回家產，她們分外的賣力討好。榮珠向珊瑚埋怨陵總是惹他父親不悅，珊瑚費了好大勁才忍住了不搶白她幾句。在吸菸室商議完後，她趿著高跟鞋輕盈下樓，很滿意自己的表現。見著何干，她快心的喊，學何乾的土音：

&ldo;噯，何大媽，你好啊？&rdo;

&ldo;好好，珊瑚小姐好麼？&rdo;

&ldo;好好。&rdo;珊瑚模仿她。

就像從前，可是何干卻是淡淡的，怕跟珊瑚說話。附近沒有人，還是怕有人聽見。誰知道是不是疑心她說新太太的不是？

珊瑚倒摸不著頭腦。一時間竟還疑心何干是不是聽見了她和明的事。她倒從不顧慮何干怎麼想，可是老阿媽不贊同也讓她心煩。倒是肯定榆溪沒聽見什麼。

&ldo;雪漁怎麼樣了？&rdo;他會問候侯爺，&ldo;情況怎麼樣？&rdo;不追問細節，免遭袖手旁觀之譏。他們的親戚也沒有一個幫忙。

&ldo;她就是好事。&rdo;榆溪背後笑道，終究傳進了她耳朵裡。&ldo;可是現在能幹了，圓融多了。老練了。&rdo;

他決不會疑心她和侯爺有什麼，侯爺的年紀太大了。侯爺的兒子是珊瑚的表侄，又比她小了六歲。表侄也還是侄子。姑侄相戀是亂倫，幾乎和母子亂倫一樣。誰也不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