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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替喬鼕鼕捻了捻被角，動作溫柔，低頭的時候眼瞼低垂著，看起來似乎有些傷心。

喬鼕鼕一時有些怔愣，他們是龍鳳胎，長相本來有幾分相似，當她溫柔的時候，喬鼕鼕忽然就恍惚了，感覺兒時記憶裡的那個乖巧妹妹回來了。

但是當展顏抬起頭與他對視的時候，喬鼕鼕知道這是錯覺。

因為展顏的臉上掛著極其冷漠的表情，好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鼕鼕，我走了。你不是我哥哥了，好自為之。”

展顏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喬鼕鼕的臉色卻是瞬間蒼白如紙。

他跟著姜凱麗離開展家那天，他對著展希希也是這麼說得。

“從此以後你就不是我妹妹了。”

“你不是我哥哥了，好自為之。”

時隔將近二十年，喬鼕鼕聽到了展顏給他的回覆。

他一瞬間只覺得身體繃緊了，好像什麼東西要丟了一樣，無數的不甘心湧上來。

“希希！”他大喊了一聲。

展顏停下腳步，她本來想一走了之的，但是瞬間又被這個稱呼給刺激到了。

無論喬鼕鼕這聲“希希”，是一時衝動，還是真的後悔了，她都要讓他有一個難以忘懷的場景。

她調整了一下表情，拿出在片場拍戲的勁頭，慢慢地轉回身，衝他盈盈一笑。

“鼕鼕，希希早死了啊，你是她最好的哥哥，你知道的對不對？我是展顏，別認錯了，再見！”

她說完前一句話的時候，眼眶已經通紅，像是用盡了半生的情感一般。

但是等後半句話，她就將臉上所有的煽情和微笑收的乾乾淨淨，像是一潭死水般。

喬鼕鼕打了一個激靈，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不由得喊道：“展顏，你別走！”

可惜展顏不會回頭了，喬鼕鼕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她走。

他的妹妹是展希希，哪怕已經把名字改成了展顏，哪怕父母離婚後，他們一個跟著爸，一個跟著媽。

甚至他不去看她，還會說傷人的話，還有了新妹妹。

可是希希一向是個聽話又疼人的孩子啊，她很善良很善解人意，只要示弱，她就會原諒別人了。

她那麼有良心，三觀正，所以當時姜凱麗出軌離婚，明明跟著母親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她卻義無反顧地留下陪著爸爸。

因為媽媽有了新家庭，爸爸卻一無所有啊，她要留下來陪伴爸爸。

喬鼕鼕之前還看過，姜凱麗離婚之前，展顏抱著狼狽的展新成，輕聲地哄他，還給他唱晚安曲哄他入睡。

這樣好的孩子，怎麼會不原諒他呢？

他是她的哥哥啊，她最喜歡的哥哥啊。

喬鼕鼕一疊聲地喊著她，結果把護工都喊了進來，卻依舊沒有見到展顏的影子。

他只覺得頭痛無比，甚至眼前一陣陣發黑，床頭鈴被按響了，醫生護士全都跑了過來，擠滿了整個房間，卻終究沒見到他的妹妹。

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忽然想起八歲的展希希，一臉倔強地拿著自己的玩偶熊，看著姜凱麗和展鼕鼕坐著的車離開。

她沒有哭，只是轉身去輕聲對展新成說著什麼，應該是安慰她的父親。

展顏站在走廊裡，看著醫生護士全都跑進去，喬鼕鼕那神經病一樣的呼喊，她當然也聽見了，卻絲毫想進去的心思都沒有。

她現在甚至有點想笑。

什麼狗屁妹妹，做你的妹妹可真倒黴。

但是她又忍不住想哭，看看，自從頻繁接觸喬家人之後，她就變成了愛哭鬼。

那些陳年爛事兒全都一件件被翻出來，鮮血淋漓地在她的記憶裡橫衝直撞，讓她反胃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