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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韓小樂下意識的又把董重抱的緊了一些：“但是那時候情況並不是很嚴重，我還以為是近視，並沒有放在心上。我住院的時候，除了我爺爺，只有我同桌來看過我。他就坐在我床邊，也不說話，我也不敢說話，過了半個鐘頭，他站起來說，我要走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覺得好緊張，怕他會一去不回。於是我趕緊也從床上跳了起來，大聲對他說：我喜歡你！說完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那些念頭的，也許是感動，也許是本能。但是那一瞬間，我居然就脫口而出了。後面有幾分鐘的時間他沒有說話，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害怕和緊張過，那幾分鐘我腦子裡想過的念頭幾乎比我這一輩子都要多……”

韓小樂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一下，眼睛看著前面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逃避。

“傻瓜…後來呢？”董重看著他，像是看見了當年那個害羞自卑，又勇敢的14歲少年。

“後來他就笑了，他說我早就知道！”韓小樂說到這裡也笑了，：“然後我就問他會不會不理我，他說不會，因為他也喜歡我。”

他忽然又一次坐直了身體，抬頭，看著董重的方向，很鄭重的樣子：“重重，你知道嗎？那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了，不管後來怎樣，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喜歡我～”

董重忽然間覺得有些悲慟，他幾乎不敢再進一步的去想像韓小樂的童年到底經歷過一些什麼，才會讓一句簡單的喜歡，就可以作為“一輩子最高興的一天”去銘記。

“後來呢？”董重啞著嗓子，繼續問道。

“後來…我們好了一段時間…我爺爺知道了…差點沒被他打死…我那時候很倔，覺得自己沒錯，就死不鬆口。也不懂事，事情就這樣越鬧越大，很快他父母也知道了…”韓小樂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過了許久許久，才悠悠的說：“我以為他會和我一樣的堅持和倔強。但是他沒有……”韓小樂又停了下來，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說：“他父親氣病了，我爺爺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搬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天了，他們在火車站打電話給我爺爺，問他要最後的那幾萬塊錢……”

韓小樂說道這裡的時候雖然忍住了沒有哭出聲音來，但是眼淚完全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董重的手背上，滾燙滾燙。

“我當時發了瘋一樣，什麼都不管就往外衝，他為了錢不要我了也好，是真的不喜歡我了也好，怎樣都行，我不介意。我只是想見到他，跟他說再見…”

“後來呢？他怎麼說？”

韓小樂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眼睛就是那時候變壞的？”董重著急的問。

“視網膜病變本身就是糖尿病的併發症之一，我出門的時候太著急了，踩空了一格樓梯，掉了下去，視網膜受傷，加速了這個過程。”

“怎麼會這樣…？”董重嘆息道：“沒法治嗎？你家不是很有錢嘛！”

韓小樂搖頭：“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都不想活了……還好後來遇到了我師傅，他罵我，照顧我，教我…如果不是他，估計也不會有現在的我。”他說著，笑了笑：“所以我現在所會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剛瞎的時候，我幾乎連路都不會走…”

“你恨他嗎？”董重問道：“就你那個同桌？”

韓小樂搖搖頭：“怎麼會？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哪裡來的恨？而且他們家的確條件不太好，他再喜歡我，他父親病了，也得有錢看病啊！所以從那以後，我發誓，只要我有那個能力，就再也不要讓我喜歡的人在金錢上受一點點委屈。”

韓小樂說得斬釘截鐵。

“所以…所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