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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麼眼神？”市河小姐收起笑容對他翻了個白眼，緊接著又問，“進藤，最近大手合小亮的對手裡有很厲害的棋手嗎？我看他這幾天一來會所就一臉嚴肅地打譜，不動不說話，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

“沒有吧？”進藤光凝眉想了想，十分確定地說，“最近塔矢的對局對手和我的差不多，都是些新初段或者低段棋手，接下來的幾場對局也一樣。”

“那就奇怪了……”市河小姐自言自語。

進藤光被她說得有點好奇，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往隔間塔矢亮所在的地方走去。

塔矢亮正凝眉一臉嚴肅地看著棋盤，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進藤光也沒有叫他，而是走過去低頭看起棋盤上擺出來的對局。

初初一看，進藤光便知道執黑的是塔矢亮，而執白的……

白子下法犀利，開局不久就挑起了整個盤面的戰火，中盤廝殺尤為激烈。

這棋風……這棋風……

“塔矢……”

塔矢亮從沉思中被驚醒，一抬頭就看見進藤光坐到了他對面。他眨眨眼，“……進藤，你來啦？”

進藤光看了看棋盤，又抬起頭看塔矢亮，有些疑惑地問，“塔矢，你是什麼時候和‘驕陽’下棋的？她最近明明一直都不線上。”

“驕陽？”塔矢亮重複了一遍進藤光嘴裡的那個發音古怪的名字，有些茫然地問，“那是誰？”

“你不知道驕陽？”進藤光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想到可能是因為名字發音方面的問題，他又說，“這盤棋不就是你和驕陽在網上下的嗎？她最近大概是因為論壇事件，已經半個月沒有出現在網路上了。”不會又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吧？

“……網路？”塔矢亮更茫然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在網路上下過棋了啊，這盤棋……”

說到一半他突然頓住，低頭看了看棋盤，又看了看對面的進藤光。他想起那天梨園千夏讓他對這局棋保密的事情，現在這局棋卻被進藤看見了……一時間塔矢亮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次進藤光卻迅速抓住了他話裡的意思，“你是說這盤棋你不是在網路上和驕陽下的？那對手是誰？你是在哪裡和她下的？”

不善說謊的塔矢亮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的反應讓進藤光的心跳加快了些：不是在網路上的話，難道是在現實中？可能嗎？

電光火石間，進藤光突然想到之前有一次塔矢亮和他說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對手，還和他覆盤，那盤棋的棋風和夏驕陽也幾乎如出一轍。

“是上次在秋葉原業餘棋手交流會上和你下過一局的那個人嗎？你又遇到她了？”

塔矢亮眨了眨眼睛，“……”

上次他說那個人是個和他們年紀差不多大的女生，也不是中國人，進藤光知道夏驕陽其實根本不在這個時空，後來又在網路上找到了她，所以也就沒有過多在意。

現在再想起這件事，他的腦海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名字是梨園千夏。他記得之前他在這裡碰見梨園千夏的時候，她和塔矢好像剛下過棋。

“……難道是梨園桑？”進藤光遲疑地問出聲，又覺得不太可能，明明之前看過她和緒方老師的對局，棋風和棋力都完全不一樣。

塔矢亮渾身一僵，臉上竭力裝出的平靜都快繃不住了。他這……算不算不遵守承諾？

見他既沒有承認又沒有否認，表情還那麼不自然，進藤光忍不住急切地又問了一遍，“塔矢，和你下這盤棋的對手是梨園桑嗎？快告訴我！”

在他如此迫切的追問下，塔矢亮終於撐不住了，他小心地嚥了口口水，點點頭，“嗯……”

是進藤自己猜出來的，應該不能全怪他吧？塔矢亮有些心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