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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靜導演說著話鋒一轉：“不過我今天打給你，不是為了喬小豪或者是蔣愷琛的事情，我是想跟你談談你的那個劇本，《握斧長龍》。”

喬小咩一聽他提起自己遞過去的本兒，立即坐直了身體僵硬道：“那個本兒怎麼了？寫的太爛了？”

該死！遞本兒之前忘記再調查調查倪靜有沒有透露過想拍武俠劇的事情呢！保不齊倪靜導演也有這個本兒了？那麼他不會以為自己抄襲吧？（雖然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啊……）

還好倪導只是問道：“我想問的是，你是女孩子，怎麼會想到寫武俠劇？”

“呃，只能說我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女生吧，我從小就超愛看武俠小說的，小時候也想要當個女俠行走江湖，可惜長大後雖然身不由己的進入了江湖，最終卻沒有成為想象中行俠仗義的大俠。”

喬小咩說得這是上輩子的事兒。

“是嗎？或許是你已經在不經意間成為了大俠，只是你自己尚且沒有察覺吧？不過我挺喜歡你將現代社會也形容成江湖，確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的這個《握斧長龍》對白十分精彩，而且故事雖然簡單，卻很好地表達出了人生的困惑和無奈，傷感的基調，如同是對揹負著太多壓力的國人的人生髮出的一聲嘆息。”

“只不過武俠片越來越難拍了，武俠是中國文化的傳統，具有悠久歷史和深厚的文化積澱，話是不錯，但真正首先為我們構築清晰具體的武俠形象的，還是以金庸、古龍、李小龍、元家班、成家班為代表的一批人們。是他們將武俠變為了一種流行文化，武俠這才開始深入人心。”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正是因為他們實在太成功了，所以給後來者留下的是越來越難以逾越的高度，而且但就從武俠故事的描寫方式來看，這個已經基本定型，有了其固有的套路，武俠的審美趣味也在大眾心中根深蒂固，似乎只有循規蹈矩只能繼續生存，想要求新求變，又很難找到突破點。”

“可以說，你寫的這部《握斧長龍》，顯得有些太過冷靜了，如果拍出來，觀眾會變成一個旁觀者，會不太容易入戲，從而失去看這部電影的興趣，你覺得這樣也可以嗎？”

倪靜導演一氣兒說了這許多，喬小咩靜靜地聽著，等他說完了，才斟酌著語言回答道：“是的，即使這樣，我覺得也可以。我想拍武俠片，除了一償兒時的夢想外，其實是對‘古典中國’的一種神往。”

“武俠世界對我最大的吸引力，在於它是一個抽象的世界，我可以將內心許多感情戲加以表相化、具體化，動作場面有如舞蹈設計，是一種很自由奔放的電影表現形式，而我一心向往的是儒俠、美人的俠義世界，是我作為一箇中國人曾經寄託情感及夢想的世界。”

“快意恩仇，硬漢柔情，國仇家恨等等，這些在小說裡尚能尋獲，但在我看過的這麼多港臺武俠片裡，卻極少有能與真實情感及文化產生關聯的。正如您剛才所言，是李小龍、元家班、成家班讓世界認識了武俠，但他們所呈現的武俠片兒，長久以來都停留在感官刺激的層次上，無法提升。”

“國外的觀眾一說起Bruce　Lee和Jacky　，都知道他們是武打巨星，拍的武俠片、功夫、動作片很好看很過癮，當然我們得感謝他們的付出，讓世界認識了中國，但這種‘認識’，卻成為外國老百姓及海外華人新生代瞭解中國文化的最佳管道，甚至是惟一途徑，殊不知他們接觸的卻是中國文化裡比較粗俗劣質的部分，中國古典武俠所要表達的‘俠骨柔情’和江湖人文內涵的深沉與含蓄，那些電影裡並沒有很好的傳遞出來，當然了，也許有的電影有傳遞，可惜外國觀眾不瞭解箇中三味，只好只關注那些刀光劍影了。”

喬小咩越說越順溜，說到最後，長舒一口氣，好歹是把心裡所想全部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