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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幼斌不大一會就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到小常身邊時，小常發現他臉上的傷基本已經康復，如不仔細看很難看出臉上受過傷。

他們並肩信步走出家屬院大門，向附近的龍湖公園走去。

小常在公園裡撿了張遊人丟棄的報紙，來到公園中心的小湖旁，他將報紙一撕兩半，遞給王幼斌半拉。我們分別坐到各自鋪開的半拉報紙上。

如銀的湖水，幽靜的夜色，似有似無的夜霧，還有天上和水裡兩個月亮。小常被這一切所浸染和感動，彷彿步入一個澄明的夢境，再也不會回到喧鬧的塵世。

小常正美美地幻想著，王幼斌忽然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說：“你看今天的月亮多美。”他說著，雙手後撐身子斜躺，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這時，王幼斌的一隻手觸到了一塊小石子，他就抓起來扔了出去。湖裡立即嗵地一聲響，水中寧靜的月色就像摔到地上的鏡子一樣破碎了，好一陣，那月又破鏡重圓，靜靜地浸在水底。

王幼斌被水中的動靜所感染，對小常說：“我感到我做了幾年官，變得弱智了，如果是早幾年，這樣的良辰美景，早已文思泉湧，詩興大發了。”

王幼斌的話小常深有同感，說：“是呀，我以前是經常在報紙雜誌上發表文章的，現在給同學寫封儒雅點的電子郵件都不會了。你說，我們從小發奮讀書，一心想擠身官場，到底圖個啥？”

王幼斌說：“一些人當官就象我一樣起先是為了光宗耀祖，讓人瞧得起，當步入官場後就身不由己地追求起腐化生活。一些人當官就是為了金錢和美女。”

小常說：“五六十年代的官，老婆一個孩子一堆；現在的官，孩子一個老婆一堆。我小時候看《官場現行記》，對書上描寫的買官、賣官以及官員們的荒誕行為不理解，現在身在官場，感到書上所描寫的一切觸目皆是。”

王幼斌說：“其實現在官場上這種腐化的生活正是為官者所向往的，誰不希望天天美女擁懷？但官場上的女人當官又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為了為人民服務才當官的吧？”

小常說：“是呀，像舒雯這樣的為了升官，向高層投懷送抱，她們又是為了什麼？我實在想不通。”

小常一提到舒雯，觸到了王幼斌的痛處，他呆呆地看著水中的月亮，不再言語。

小常停了一會，說：“我以前沒有將全部實情告訴你，其實舒雯以前是我的女朋友，我愛她並不比你淺。我只所以退出和你愛情角逐，是因我認為你是位君子，舒雯和你在一起會得到幸福。當我聽你說你要用舒雯和李副市長的私情來要挾李副市長，我起先感到看錯了你。當你在病房裡將你的整個身世和遭遇告訴我後，我又在心裡原諒了你，因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窮孩子，和你有相同的經歷。”

王幼斌這時轉過臉看著小常，表情怪怪地說：“我沒想到你也愛舒雯，我們曾同愛一個女人，現在又是好朋友，真是緣分啊！是你有意將我推下臺階使我摔傷後，我才認識到自己行為的卑鄙可恥，被朋友厭惡和瞧不起。經過我這兩天的閉門思考，我認為我即使當上了工商局長，心靈也不會安寧的，靈魂始終要受到譴責，你今天即使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我已決定離開齷濁的官場，到社會上去找份力所能及的工作幹。”王幼斌說完，從懷裡掏出李副市長打的那張條子撕了個粉碎，然後扔向了湖裡。

王幼斌的行為深深地感動了小常，讓小常感到心中有點不安，總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小常正要向王幼斌說些暖心的話，這時，小常的手機響了，是苗市長打來的，苗市長讓小常現在就去他家一趟。小常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是夜裡９點，這時苗市長喊小常去他家一定有急事。於是小常對王幼斌說：“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