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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光自認不是潔癖，他只是比較愛乾淨而已。於是看著海桐的這一堆東西，他的手就不聽使喚了，十分自覺地開始分門別類。

海桐仍舊坐在那裡慢悠悠地擦書，偶爾還會陷入到傷春悲秋的境界，絲毫沒有注意到沈樂光這邊發生了什麼。

沈樂光也不說話提醒他。這邊手腳麻利地把東西全部整理好後，那邊的海桐嘆了口老長的氣，終於放下了手上的最後一本書。

他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房間，其實之前也不算髒，就是很亂，但是亂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就會讓人產生一種很髒的感覺。此刻的房間伴著和煦的日光，乾淨整潔又溫暖。

海桐小小地驚嘆了一聲，看著沈樂光的時候眼睛裡滿是仰慕。他暗自想著，覺得以後和沈樂光一起生活的人一定會很幸福。

中午八個菜，四葷三素還有一個湯。海先生拿出自己藏了好幾年就是捨不得喝的酒，被海桐看見了，笑嘻嘻地控訴他爹偏心。

袁女士去泡了壺濃茶，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四個白瓷杯。

&ldo;你們都滿了十八，算是個男人了，喝點酒應應景，辭舊迎新。&rdo;海先生雖然平時沒什麼威信，可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會讓著他，尤其是袁女士。

他給四人都倒了一杯，一邊倒一邊說：&ldo;當時還想著怎麼不是個女兒，這樣我就去學釀酒了。等她結婚的時候把那壇女兒紅送給她，祝她幸福圓滿。&rdo;

&ldo;對不起哦，生了個兒子。&rdo;海桐撇了撇嘴。

海先生聽見了，也不惱。把酒端到海桐面前，笑著打量了一番，&ldo;不過一眨眼，我兒子也長到這麼大了。&rdo;

他又遞給沈樂光一杯酒，&ldo;你也是個好孩子。在我們家不要拘束，想吃什麼就去拿，缺什麼就跟我或者袁姨說。&rdo;

沈樂光抿著嘴沒有說話，掌心卻冒出一些細密的汗水。

袁女士察覺了，放在桌子下的手輕輕地握住了海先生的。她舉杯，笑盈盈地說著吉利話：&ldo;新的一年我要繼續和海先生甜甜蜜蜜，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月光和桐桐也要心想事成，無災無難。&rdo;

其他三人舉著酒杯碰了上去，聽著袁女士的話像是新生活就在朝他們招手了似的。

女兒紅有點燙喉，又或許是海桐和沈樂光在此之前都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一口下去，酒氣就有點上頭了。好在袁女士今天格外的溫柔體貼，細心地給他們倆夾菜。

沈樂光只埋頭喝酒，間或沖他們笑一笑。女兒紅越喝越苦，像是比埋在心臟裡面的東西還要苦上十分。他吃著袁女士夾給他的菜，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也變得輕快起來，好像羽毛一樣，有人朝它輕輕吹口氣就能飛起來。

沒有人攔著他，於是喝的愈發賣力。沈樂光從來沒有醉過，但海桐扶著他，有些擔心的問了句：&ldo;你還好麼？&rdo;

沈樂光靠在他肩膀上，面頰如染霞一般，呼吸也重了起來。他搖了搖頭，想笑一下安撫他們，卻是難過的像是要哭出來。

&ldo;不要喝了，吃點菜。&rdo;袁女士拿公筷夾了塊雞肉遞到他嘴邊，&ldo;聽話啊，不要傷了胃。&rdo;

於是沈樂光就吃了那塊雞肉。接著又是蝦仁，青菜，蛋羹……袁女士就這樣餵著，海桐看的直流口水。一旁的海先生也不管他們，見沈樂光醉了便自己小酌起來，搖頭晃腦地還哼了幾句。

吃到最後沈樂光的酒都要醒了，袁女士這才住了手。她吩咐海桐把人扶回房間，自己繼續吃飯，端著杯子和海先生的碰了下，兩人相視一笑，十多年的默契盡在其中。

海桐把人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