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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方選在一個他們倆都很熟悉的地方，十多年過去了，分店都開了好幾家了，老闆還是如虔誠的佛教徒般守在這裡。

天還沒有黑，門口的大紅燈籠也還沒有點。日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掉漆的地方，雖然不影響食客的食慾，但整家店都顯露出一種肉眼可見的衰敗。

沈樂光攬著海桐進去。這個點人還不多，店裡安安靜靜的，老闆就靠在櫃檯處抽菸。

&ldo;怎麼現在才過來？&rdo;老闆吐出一口煙，從櫃檯後繞了出來。&ldo;這麼晚過來居然也敢舔著臉提前三個小時給我打電話，不怕我在菜裡下毒麼？&rdo;

海桐笑嘻嘻迎上去，挽著他的手往包廂走去。一邊走一邊說：&ldo;都怪沈樂光！罰他待會兒把點的菜都吃掉！&rdo;

老闆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ldo;你這是罰他？&rdo;

被戳穿的海桐吐了吐舌頭，有點不好意思。他朝一旁的沈樂光做了個鬼臉，嘴角卻是壓不住的開心。

老闆是個特立獨行的很自我的人。他身上穿著萬年不變的黑色和服，手上拿著一根細長的灰黑色菸鬥，腳上卻踩著雙不合時宜的人字拖。

&ldo;你這家店都這樣了還過來吃飯的對你絕對是真愛！&rdo;海桐剛坐好，就發表了此番言論，惹的一旁的兩人都瞧著他看。

沈樂光是挨著他坐下的，聞言握住他的手舉了起來，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海桐被這個動作勾的有點臉紅，老闆則是不在意地冷哼一聲。

&ldo;說真的，你難道還不準備裝修這家店啊？&rdo;海桐弱弱地放下兩人交握的手，卻沒有鬆開。

老闆沒有回答，他沉著眼，把菸鬥放在桌上磕了兩下，復又抽了起來。這樣的沉默一時有些壓抑，海桐則分心地想著，老闆的煙糙質量一定很好，他都不覺得嗆人。

沈樂光一向不勸慰在感情中犯蠢的人，他也懶得扮演人生導師的角色，但是海桐喜歡多管閒事，或者說對朋友總是熱情大過理智。

&ldo;你今年四十，一輩子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半了。真正能讓你滿世界撒潑的時間也就這十幾年，難道還要繼續和那個王八蛋耗下去麼？&rdo;

老闆聽了這番話有點愣住了，不是因為沈樂光多管這個閒事，而是對方罵人了。這的確很不可思議，畢竟在他眼裡，沈樂光一直是個很自律的人。

&ldo;王八蛋，&rdo;老闆回過神後自嘲地說了一句：&ldo;他媽的就是個王八蛋！&rdo;他抬起頭看著沈樂光，眼尾有些泛紅，神情很是可憐。

&ldo;你以為我不想嗎？海桐是你的藥，他是我的藥。要想把藥戒掉你知道有多難嗎？&rdo;說罷，他惡狠狠地抽了口煙，煙霧打著圈出來的時候終是沒有撐住，用手撐著頭垂下了眼眸。

看著他這個樣子，海桐有一種做錯了事的負罪感。他偏頭看向沈樂光，皺著眉頭有些不忍。

沈樂光握緊他的手，語氣有些軟化。&ldo;安承章如果還愛你，也會放你離開；如果不愛了，那你何必為他賭上一輩子。&rdo;

老闆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兒他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ldo;不說了，太他他媽掃興，我去給你們做菜。&rdo;

海桐和沈樂光沒有阻攔，也不知道是誰嘆了口氣，聲音不算大，落在這樣寂靜的空間裡卻讓三個人都如鯁在喉。

沈樂光環著海桐，知道他心裡難受，也不開口安慰，就這麼安靜地抱著他，輕輕地吻他的頭髮。

菜做得很快，也很家常。蒸豆腐，炸茄盒，四喜丸子，百合炒肉……各種小菜陸續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