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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紅纓死了，但蕙心卻成了她的又一個傾訴物件，而且照樣倒豆子般毫無保留，心中隱隱有些發虛。不過，想來，姐姐和自己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而且又有同生共死的情誼，斷斷是不會傷害於她的，故而，便也強迫了自己信任姐姐。

&ldo;你是說，紅纓以前並不是這樣？&rdo;聽了茵雀的話，蕙心不由微微有幾分訝異。

&ldo;是啊，她後來似乎對姐姐你恨之入骨，而且還恨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又不同於失心瘋……&rdo;

&ldo;真的？我也覺得有些蹊蹺，紅纓眉裡眼裡的神色與舉手投足，還有說話的語氣，倒是怪熟悉，如此想來，定是聽了什麼閒話，先入為主。&rdo;

&ldo;或許吧……&rdo;柳茵雀嘆了口氣，悠悠然地看向了遠方，倏爾，卻又自嘲地笑了笑，&ldo;今日裡，本是想和姐姐說說體己話，怎的就揪著早死的紅纓念念不忘呢？對了，聽說凌公子在京兆尹府候到了肥缺，再過幾年，該會娶一個貌美溫柔的世家姑娘了罷……&rdo;

&ldo;一切隨緣，不必強求，豁達放手，有時也可治癒心傷……&rdo;柳茵雀話裡的酸澀，她當然聽了出來，只是，她也知曉，當斷不斷後果不堪設想。更何況，如今凌家還背負著巨大的嫌疑，凌雲生自此便已然不再可信。

連帶著，那日裡遇刺凌雲生擋下的那刀，細細想來也略有幾分刻意，估計是在用苦肉計，主動討好換取信任罷，不然，他怎會到得如此及時？想來，對於凌雲生，她總是看不透的，而既是看不透，還是躲著些好……

天氣正好，姐妹倆說著話，不知不覺間便是一整個早上。而這時，大丫鬟雨禾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找到蕙心說長公主有事相邀。話音剛落，蕙心和柳茵雀心中同時咯噔一響，看來母親興許是查到些什麼了，對了個眼神，蕙心給白岑簡單交代了幾句話，隨即立刻離開了牡丹軒。

來到綺霞苑時，已是午膳時分了，看來娘親興許是想和自己一道享用午膳罷。只是，剛一進門，蕙心但覺屋內的氣氛也忒是凝重了些，待到抬首，但見爹爹柳鈺一襲青色繡了竹葉紋的直綴，翩然坐在長公主的身邊。

&ldo;梔娘，茵雀情況如何了？&rdo;柳鈺輕輕拾起一枚茶壺，輕聲問道。

&ldo;自是好多了，方才還和女兒說了好多話呢！&rdo;蕙心微微一笑，眼看著柳鈺抬手為自己傾倒了半盞雨前龍井，不由又道了聲謝。

&ldo;是嗎？那自是最好。&rdo;柳鈺笑了笑，復又凝重道，&ldo;昨日裡，你們到底遇到了些什麼，為父這裡不用怕，你儘管道來便好。&rdo;

&ldo;其實，那些話女兒早就與娘親說過了，相信娘親也已然告訴了爹爹。&rdo;

&ldo;蕙心，&rdo;見女兒態度敷衍，柳鈺心中不由泛起了幾絲薄怒，&ldo;爹爹知道，你和茵雀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但幹係重大，你們若是再隱瞞下去，那便真的沒人能幫得了你們了！事到如今，凌家的事，你們究竟知道多少？&rdo;

&ldo;凌家的事？&rdo;蕙心的心臟不由漏跳了半拍。

&ldo;那塊木牌的來歷，已然查清楚了，是凌家管家的貼身之物，而這次你們二人遇險，與凌家果然也脫不了幹係！&rdo;說到這裡，柳鈺頓了頓，復又道，&ldo;凌家的管家，是我們長公主府的舊人，特意將此木牌遺落，還做了記好，不過是想要給我們長公主府報個信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