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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當真疼了罷?應是他適才的那一掌牽動了酆如歸掌心的傷處罷?

&ldo;對不住，很疼罷?&rdo;姜無岐輕輕撫過酆如歸的手背，&ldo;全數是貧道的過錯。&rdo;

酆如歸收回手，理直氣壯地道：&ldo;確是你的過錯，你須得補償我才是。&rdo;

姜無岐發問道：&ldo;你要貧道如何補償?&rdo;

&ldo;這補償我容你先欠著。&rdo;酆如歸抬指一點不遠處的一間客棧，淡淡地道，&ldo;這女子來歷不明，傷情尚且不知，我們帶著她去打尖太過惹眼，未免招來禍端，我先過去罷。&rdo;

酆如歸踏入那春城客棧，要了兩間上房，由小二哥熱情地引著進了房間。

這房間正對著窄巷，小二哥走後，他闔上門，開了窗，又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這清茶堪堪打濕了他嫣紅的唇瓣，那姜無岐便已抱著那女子進了房間。

第13章 ：黃泉路&iddot;其九

姜無岐將那女子安頓妥當，便又從視窗飛身而出，去請大夫了。

酆如歸掃了眼姜無岐消失的方向，一面不緊不緩地飲盡了手中的清茶，一面盯住了那女子。

窗尚未闔上，夜風竄入，將桌案上的燭火打得搖曳不止，使得映在那女子面上的燭光影影綽綽，她面上縱橫著的傷口霎時如同一尾尾暗紅色的遊蛇一般，好似下一瞬便要飛撲起來，咬住酆如歸的咽喉。

酆如歸以指摩挲著那茶杯不甚光滑的杯壁，唇角微微含笑，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走到那女子床榻前，指腹點著她的印堂，柔聲道：&ldo;你且出來罷。&rdo;

這不大的房間除卻酆如歸，便再無旁人，除卻風聲，亦無旁的聲響。

他使了些氣力，指尖幾乎陷入了那女子的印堂，語調愈加柔軟了：&ldo;你勿要以為你躲在這具軀體中，我便不能奈你何，我勸你不如快些出來，免得我動手。&rdo;

話音落地，卻全無回應，酆如歸不再言語，只紅唇翕動。

須臾之後，那女子猛然拉扯掉面上姜無岐所包紮的那片衣袂，睜開雙眼來望著酆如歸，楚楚可憐地道：&ldo;公子，你為何要害我?&rdo;

這語調嬌柔似水，惹人生憐，倘若換做好女色的莽夫，瞬間便能酥軟了一把骨頭。

但酆如歸卻是個斷袖，縱使眼前的女子千嬌百媚，他都不會有半點心折，更何況這樣一把語調與一張毀了容的臉著實不匹配，反是生出了詭異之感，令人毛骨悚然。

&ldo;我害你作甚麼?&rdo;酆如歸手指一動，原本放置於桌案上的茶杯刷地一下躍入他掌中，他又飲了一口，才施施然地道，&ldo;那姜道長乃是純陽之軀，你意欲吸食他的陽氣，以助你在這人間多留幾日，你適才尋不到時機，只得安分地隱藏在這副軀體當中不是麼?&rdo;

酆如歸的原身之所以要得到姜無岐，其中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要拿姜無岐世間難得的純陽之軀來修煉。

而眼前這個藏於女子軀體中的女鬼，虛弱得厲害，假若不能吸食些陽氣，便會在明日日出時分魂飛魄散。

能長期滯留於人間的鬼魂不是怨念過重，支撐住了魂魄，便須得定時從凡人身上吸食陽氣，陽氣重的青壯男子被吸食些陽氣並無大礙，但如若時日過久，便會衰竭而死，死亡時面色青黑，瘦骨嶙峋;而陽氣本就不足的幼童、老翁，只消被吸食過一回陽氣即會暴斃而亡。

姜無岐乃是純陽之軀，體內的陽氣只消為這女鬼吸食上少許，這女鬼便能憑藉這少許陽氣熬過數月。

那女鬼遭酆如歸戳穿，抹著眼角哭道：&ldo;我當真無害人之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