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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紅衣的下擺被風拂起，將他雙足上的雲頭錦履展露了出來，這雲頭錦履與紅衣一般顏色，其上繡著蓮花紋案，因沾過水的緣故，這蓮花栩栩如生，嬌艷欲滴。

姜無岐望著酆如歸，稍稍有些恍神，片刻後道：&ldo;你若執意要還那便還罷。&rdo;

酆如歸伸手覆在姜無岐那片衣襟上，少頃，他的指尖從那片衣襟摸索到姜無岐的咽喉上，輕輕點住，而後抿唇笑道：&ldo;我若是執意要將你剝骨抽筋，飲下你的血液，吃盡你的皮肉以及內臟，你也隨我不成?&rdo;

姜無岐心知酆如歸是在與自己玩笑，便笑著答道：&ldo;你決計不會如此。&rdo;

盛著二公子魂魄的酆如歸自然不會如此，但真正的酆如歸卻是如此做過的，並且較方才所言更為殘忍。

姜無岐對自己毫無防備一事，酆如歸一方面憂心不已，一方面卻又直覺得姜無岐便是自己溺於湖水之時急需的那根浮木。

末了，酆如歸嘆息一聲，細細地端詳著姜無岐逆光下溫潤的眉眼，猛然收回手，轉過頭去，踏著雲頭錦履走在了前頭。

兩人一人作女裝，由外人瞧來乃是一美貌女子，一人卻是身著半新不舊道袍的道士，一女子與一道士走在一處極為怪異，兩人行至人頭攢動的早市，引得過路人與攤販連連側目。

酆如歸對此毫不在意，姜無岐卻頗不自在，腳步都滯了一滯。

酆如歸窺見姜無岐耳根的一點嫣紅，扯著姜無岐進了家包子鋪。

這包子鋪僅有兩張小木桌，酆如歸扯著姜無岐在靠裡側的那張坐下了，而後揚聲喚來小廝，要了一碗鮮肉大餛飩與半屜小籠包子，見姜無岐不作聲，他奇道：&ldo;你不餓麼?&rdo;

姜無岐的視線定在一路過的公子身上，聞言，收回了視線，道：&ldo;一碗白粥，再來半屜雪菜香乾包子。&rdo;

小廝手腳利落，兩人所要的吃食很快便上齊全了。

酆如歸嘗過一隻小籠包子，才問道：&ldo;那公子可是有甚麼古怪之處?&rdo;

&ldo;我看他心術不正，並非善人。&rdo;姜無岐從手邊的竹筒中取出一副竹箸，方要去夾那雪菜香乾包子，卻聽見酆如歸揶揄道，&ldo;卻原來道長還擅長相面。&rdo;

姜無岐認真地答道：&ldo;我不曾習過相面之術。&rdo;

&ldo;我是與你說笑。&rdo;酆如歸因這具身體之故，喜食葷食，他吃罷鮮肉餛飩與小籠包子，一手支著下頜，暗道：你若是習過相面之術，許便不會著那酆如歸的道了。

未多久，姜無岐便也用完白粥與雪菜香乾包子了。

酆如歸大方地付過銀錢，又回首道：&ldo;走罷，我們買道袍去罷。&rdo;

酆如歸唇上油潤一片，唇瓣啟闔間，可窺見藏於其中的一點舌尖，這舌尖竟較他上過唇脂的唇瓣更為鮮艷。

姜無岐略一猶豫，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道：&ldo;你還是先擦乾淨了，我們再走罷。&rdo;

酆如歸會意，卻故意走到姜無岐面前，取了絲帕出來，抬手去擦，被姜無岐偏頭躲過後，委屈地道：&ldo;你不是要我為你擦拭麼?&rdo;

姜無岐並未覺察到酆如歸的戲弄，搖首道：&ldo;我是要你為你自己擦拭。&rdo;

&ldo;原來如此。&rdo;酆如歸做恍然大悟狀，立刻拭過自己的唇瓣，&ldo;走罷。&rdo;

卯時：上午五點到七點

第6章 ：黃泉路&iddot;其二

酆如歸且走且看，良久，才瞧見了一家裁縫鋪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