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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忱不答。

只是紅著眼，喘著氣，惡狠狠地盯著對面形容狼狽的sword。

「冷靜點，」司舟幾乎將俞忱抱在懷裡，試圖平息他的怒火，「馬上要比賽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在賽場上殺他，好嗎？」

「哼。」

俞忱冷笑一聲。

就在那一瞬間，司舟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此時的表情和平時不太一樣，還有周身所散發的氣場，肉眼可見地變得鋒利起來。

不是尋常那種帶著刺的柔軟，也不是「你不能碰他」的那種煩躁，而是無限接近於「我要殺了你」的極端情緒。

——是「devil」。

周圍沉寂了片刻。

「俞忱，」司舟忽然說，「我現在吻你，你能感覺到嗎？」

「或者說……你會記得嗎。」

話音剛落，司舟就感覺對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立刻想要抽身出去，但由此一來，方才那種極端的情緒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他肩膀抖動。

從司舟的角度，可以看見那眼角沾濕的淚水，不多，只有一點點，像是浪花裡短暫浮起的泡沫。

他靠近俞忱耳畔，輕聲，語氣卻很篤定，「沒有什麼能夠打敗你。」

「回來吧，俞忱。」

「我會一直在這裡。」

空氣像是靜止了，他看見一滴晶瑩的淚珠淌了下來，劃過俞忱白皙乾淨的側臉，讓那片微微顫動的睫毛也顯得格外漆黑纖長——

這麼看起來，那如似薄刃一般傷人的戾氣黯淡下來以後，零碎劉海遮住一半的側臉，就剩下了一種殘留的、讓人難以描摹的憂鬱。

安靜，卻又充滿悲傷。

俞忱變得清醒了。

那種感覺很奇妙，像是被人從黑暗的泥濘裡拽出來。

在他意識昏聵沉淪間，在他就要放棄一切自由墜落的時候，貼在耳邊聲聲告訴他：

不要下墜。

俞忱深呼吸好幾次，直到情緒完全穩定下來。他想——

那就反抗吧。

向這無情的命運，反抗。

舞臺上開始倒計時，他們所有人必須入場了，好在sword的手機沒大礙，這場鬧劇最多隻能算小打小鬧。

一切等打完比賽再說吧。

場館內座無虛席，各家粉絲聲勢浩大，雖然是韓國的主會場，但tss戰隊的應援陣容竟然不輸分毫。

一雙雙明亮的眼睛朝舞臺上望過來，期待著接下來的開幕表演和精彩比賽，現場和螢幕前的觀眾們已等待多時。

他們像是暗夜裡的螢火蟲。

照亮了前行的路。

今天打的是入圍賽，十幾支戰隊輪番bo1，輸了的直接掛掉，沒有第二次機會。

因此，他們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一起突破重圍。

上場前，司舟面對面按住俞忱的肩，低頭問他：「小朋友，準備好了嗎？」

俞忱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

正前方的帷幕陡然拉開，入目是星星點點，揮舞著的閃爍的燈牌，無數次經歷過的場景，卻從未如此刻一般波瀾壯闊。

腳下是無比廣袤的舞臺。

俞忱每每踏出一步，眼前的那些景象就愈加清晰一分，像是一幅巨大的拼圖，正在被慢慢、慢慢拼湊完全。

陌生的臉孔、狂熱的觀眾，歇斯底里的呼喚、四面八方湧過來的加油聲，以及，隊長的背影……全部都倒映在眼底。

俞忱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長長的隧道，他懵懵懂懂，充滿好奇地張望和打量。

而今他不再茫然張望，只會目視前方。一個渴求勝利的人，永遠只能望向更高、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