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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出巷子,餘光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從旁邊的母嬰店走出。
陳繁當即往後退了一步,藏進巷子裡。
中年男人舉著手機出來接聽電話,語氣格外暴躁粗魯,十句話裡九句都是在罵電話那頭的人。
陳繁在原地等了將近十分鐘,中年男人的那通電話似乎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陳繁猶豫了一會兒,嘆口氣,轉身往回走。
中年男人即是旁邊那家母嬰店的老闆,陳繁之所以總是將修手錶的事情一拖再拖,就是擔心去鐘錶店的路上會碰見母嬰店老闆。
老闆的兒子曾經在三中念書,跟陳繁是同級生,陳繁父母任教的地方也在三中。
陳父去年當上了三中的年級主任,當年級主任的第一年,對學生各方面的管理都異常嚴格,既做要給校領導看,也要在學生面前立下權威。
第三次在學校抓到老闆的兒子抽菸後,陳父立刻拽著人去校長辦公室,電話通知父母,並給予他退學的處分。
老闆的兒子沒想到會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就被退學,口頭上和陳父爭吵了幾句後,就和陳父起了肢體衝突,被制服時依然滿嘴髒話,最後在他父母趕來前衝出了學校。
出學門沒多久,就死在了一輛貨車的輪胎下面,地點在池華路的第一個紅綠燈路口,對面正是母嬰店,相當於死在了家門口。
陳繁無論去上學還是去修理手錶,去很多地方都需要經過這個路口,聽說當時屍體的腦漿都濺出來了,左眼球脫離眼眶,在路面上短暫地滾了兩三圈。
老闆將兒子的死亡全歸咎在陳父身上,去學校和家裡大鬧,甚至拿刀要挾,被報警拘留了一段時間後才消停些。
只是每次看見陳父時,目光依舊淬滿了憎恨與惡毒。
包括看見陳母和陳繁的時候。
陳繁回到了鐘錶店,打算先避開一段時間。
鐘錶店師傅見陳繁返回來,大概猜得到其中的緣由,這兩家的糾紛在附近鬧得人盡皆知。
「撞見那老闆了?」
「嗯,他出來打電話,我待會兒再走。」
師傅嘖了一聲,「這事再怎麼牽扯,也只關係到你爸,他倒是連女人小孩也一起恨上了。」
陳繁苦笑了下,「沒辦法,誰讓我們是一家人。」
「這麼躲也不是辦法。」師傅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就當作沒看見,他又不能拿你怎麼樣。」
「還是會被他的眼神嚇到。」
「多嚇幾次就習慣了。」
……
陳繁和師傅繼續聊了一會兒,店裡忽然來新客人,師傅過去接待,拿起客人的手錶端詳了兩眼,就戴起修表放大鏡。
客人的手錶問題比較多,需要明天才修好,便留下手錶先走了,店裡又變成兩個人,師傅修表的期間,陳繁沒找話茬,安靜地看著,空氣中只有機械零件之間摩擦而過的細微聲響。
「無聊的話,要不要去附近那家新開的店轉轉。」師傅突然開口,一邊將手錶零件拆下來,一邊對陳繁說。
「新開的店……賣什麼的?」
「賣古董的,就在隔壁那條街。」
「我還是學生,古董消費不起。」
「怎麼會消費不起,這陣子經常看到有學生進去光顧,擺的東西都是學生感興趣的。」
「什麼時候開的,我都沒發現。」
「你都快一個月沒來這附近了,剛好也開了有一個月吧。」
「這樣,賣什麼型別的古董?」
「電器陶瓷首飾都有,大部分是千禧年之前的產品。說白點,古董就是二手貨,叫囂的是時間這個成本,千禧也就才過兩年,而且店主還是針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