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頭(第1/2 頁)

圖靈，摘星閣。

自劍廬歸來，洛亦塵便換了個人似的。不思課業、不思飲食，吟詩舞劍亦覺寡淡。整日裡癱坐於銀月殿內，痴痴呆呆，魔怔了。

朧月吩咐，端走百合蓮子羹，撤下清蒸鹿尾兒。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這幾日飲食甚少？清減了許多。是膳食不合口味還是金體欠安？奴婢求您開開金口，朧月方能替殿下解憂啊！”

洛亦塵翻身坐起，取了那描金狼毫，大筆一揮“火鍋”二字躍然紙上。

朧月端詳片刻，更急了。

“奴婢愚鈍，不解殿下深意，還望殿下明示！”

洛亦塵自知摘星閣是做不出火鍋的，也懶得解釋，昭昭白日往臥榻上一歪。朧月心急，方想起瀟馳來，或許他知道火鍋是甚含義。便急忙去打探。

朧月下令，摘星閣中人，若有討得殿下歡喜的，重重有賞。

摘星閣一時熱鬧非凡，丫鬟小廝奔走相告，殿下欲食火鍋。眾人集思廣益，各種創意火鍋，輪番上陣。

朧月領了膳房的丫鬟們，魚貫而入，眾人手執各色菜品，一一擺放。洛亦塵一看，很像那麼回事。見那銅鍋內湯汁沸騰了，迫不及待撈了一箸，拌上醬汁送進口裡。

丫鬟小廝們都膽戰心驚，暗自祈禱，希望這次能對殿下口味。

洛亦塵噗呲一聲，全噴了出來，銀箸一扔，惱怒不已。

“這是什麼？……火鍋！我要的是火鍋！你們給我弄了什麼東西？”

摘星閣從未見過如此場面，大皇子一改往日親和恬淡，倒是變成了驕縱任性的紈絝子弟。

丫鬟小廝跪了一地，氣兒也不敢出。朧月示意眾人趕緊撤走一桌凌亂，免得礙了大皇子的眼，遷怒下來。

片刻後，又上一桌，洛亦塵聞了一下，皺起眉頭。

“蒜呢！蒜汁都沒有，叫什麼火鍋！”

撤走。

再上一桌。

“拿走！”

再上一桌。

看也不看了。

……

連日折騰下來，摘星閣鬧了災一般，丫鬟小廝無不垂頭喪氣，恍若驚鳥。膳房的下人更是膽戰心驚，好些日子沒討得殿下歡心，若是殿下因此鬧下疾症傷了金體，他們可就罪過大了。

最難熬的當屬朧月，當差是一回事，真真兒心疼主子又是另一回事。思來想去，落下淚來，服侍殿下十幾年來，不曾見過殿下這般光景。

一向溫和恬淡，體貼下人的大皇子哪兒去了？殿下如今這般模樣，也不知他受了什麼刺激，突地就變了個人。

那洛亦塵一會讓人研製火鍋，一會讓人烹製白斬雞，變著花樣折騰膳房的人。他是日甚一日，樂此不疲，下人們叫苦連連。

這日，總算有件事叫那洛亦塵分了心，摘星閣才重返安寧。

御書房。

洛亦塵身著錦袍，恭恭敬敬候於殿外。洛雲瀾的貼身宮人，王公公出來了。那王公公珠圓玉潤，面白唇朱。彎彎細細的眉毛下，一雙渾圓的豆眼珠子，滴溜轉著。他永遠掛著一副笑臉，任誰見了都瞧不出他的心意，旁人斷不能從王公公的臉上揣測上意。

“殿下，陛下有請！”王公公聲音細膩婉轉，神態恭敬謙卑。

紫檀嵌玉山水幃屏後，洛雲瀾危坐，手持朱漆描金紫毫筆，細細地勾摺子。

“兒臣拜見父王！”洛亦塵拜跪於皇帝跟前。

“起來吧！”

洛亦塵起，行動拘謹，悄無聲息地立於皇帝跟前，靜待皇帝教誨。

洛雲瀾放下摺子，掃了一眼圖靈大皇子，眼裡浮現一絲波瀾，緩緩道。

“聽聞你近日倦怠頹靡，不思飲食。摘星閣裡鬧得是雞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