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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父穿著西裝，看著人模狗樣地坐在沙發上。

柏疏簷端著兩杯水走了過去。

顧六腳步放輕，走到玄關處，懨懨地垂下眼。

客廳裡，柏疏簷語氣溫和：「伯父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見柏疏簷態度這麼好，顧父志得意滿起來：「我在網上看到你們倆之間的一些事情，所以今天我是過來問我們家顧六的。順便，我想跟你談談合作。」

「合作？」

「我最近有個小專案想做，聽說你也有類似的專案在招外包，你看看能不能跟手底下的人打聲招呼，就不用找別人了，把那個專案交給我，我一定能辦得妥妥噹噹。」

柏疏簷也不惱，只是一通細問，顧父自己便捉襟見肘起來，沒法圓他在這方面是如何精通了。

柏疏簷完全沒有往日說話帶刺懟人的架勢，顧父卻已如鬥敗的公雞，氣勢漸漸弱了下來。

見柏疏簷沒被忽悠，顧六鬆了口氣。

「伯父如果有別的為難事，不妨直說。」

能有什麼為難事，無非就是錢不夠花了，無法維持奢侈的生活。

顧六不想聽下去了，難堪地轉身離開。

人來人往都是同事，顧六開始還裝得出笑容，後面索性去停車場，坐在爸爸的車前蓋上等他。

柏疏簷今天見到他爸爸，肯定又後悔和他走得近了吧。

顧六懨懨地抱著腿，下巴抵著膝蓋。

小時候爺爺公司還在的時候，顧六爸爸並不是現在這樣的。

他和善，有事業心，愛孩子。

公司破產之後，他就全然變了。

遠遠的，一聲興奮的呼喚叫醒顧六。

「小六！」顧父提著一袋茶葉罐，笑意滿面地走了過來。「還是你厲害，能找到這樣的金龜婿。我原本以為你搭上他弟弟就了不得了，誰能想到你能和柏疏簷走到一起，哈哈哈……」

顧六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甚至為柏疏簷因他牽扯進來而難受。

「以後多順著他，不要和他吵架，聽懂了嗎？」

顧六面無表情地從車上下來：「你以後別來找他了，我和他壓根就沒你想的那種關係，你別害我被炒魷魚。」

「你老爸我不是瞎子，我有眼睛。」顧父想起一向高高在上的柏疏簷尊重自己的畫面，怒火消了半截，笑著說，「我看得出他很喜歡你。要不然也不可能這樣禮遇我。」

顧六煩躁地說：「人家是什麼人，我們是什麼人，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見自己這麼說，爸爸還滿臉是笑，顧六忽然醒悟，問：「你沒拿他的錢吧？」

顧父說：「說什麼呢！我今天就是純粹來看看你。原本以為相親靠譜，既然你現在自由戀愛的物件這樣優秀，爸爸以後都不給你安排相親了。你們好好相處。」

「你剛才有沒有拿他錢！」

「怎麼可能。」

顧六舒了口氣。

「他說晚上打我卡上。」

「……」

見顧六又要急眼，顧父沒好氣地說：「算我跟他借的！人家願意借給我，就證明他相信我有還錢能力，你著什麼急。」

顧六氣噎，顧父坐進駕駛座，嘴裡叨叨著：「你們真的是，一個個瞧不上我，等我東山再起，我看你們又是什麼嘴臉！」

顧六eo了。

從停車場回來，他就一直在想，怎麼跟柏疏簷提他爸的事，怎麼也不能讓他當冤大頭啊。有一就有二，他覺得他爸爸不是會適可而止的人。

顧六愁得很，也覺得很疲倦。

再次在別墅門口看到江柚白的豪車時，他都生出相形見絀的感覺來了，他耷拉著肩轉身走別墅後門。